他爱他就够了

【楼诚衍生】【谭赵】《人间夜雨》(尾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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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尾声】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


 


赵启平听父亲讲那个故事的时候,刚刚上初中,毕竟阅历不够,听完除了一些隐约的悲哀,并没什么其他感受。后来由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梦,顺藤摸瓜查到明公馆资料,随着记忆,他才慢慢回想起这个故事,那时他想,他们从初中起就学历史,历史到底是个什么呢?


有人说,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,还有人说历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,是一场悲剧,是千万传奇,真假难辨。它让人无法回避,却总是半信半疑。


谭宗明对着夜色,对着湖水,对着湖心亭里的他,念出那首诗。他是风,可他的声音是大海,深沉浩瀚。也许很多年前,明楼先生也像这样,与明诚并肩站着,窗外是欲盖弥彰的太平,外滩的潮声中是枪响,百乐门的歌舞下是火焰,他们站在窗前,读着这句诗。


那一刻,赵启平才隐约感觉到,大概,历史只是一种宿命罢了。是分久必合、合久必分的宿命,是暗透了就能看得到星光的宿命。也是冥冥之中,总有某束光,或是某种力量的指引,暗中引你前行,或许你自己都不曾发觉。可是你终于隔着滂沱夜雨,在书店灯光下见到了我。我们再次相逢。


谭宗明和赵启平,既是明楼和明诚,又不是他们。大约是这对兄弟兼爱人,他们的执念太深,所以尽力让远在2016年的两人,在某个夜晚重见,可明楼明诚两个老灵魂,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。那是一种从天而降的礼物。剩下的,未来的故事如何推演,主动权仍在他们两人手里。


他们相爱相伴,同时也自由自在。幸甚至哉。


月光从赵启平的脊背上倾泻下来,既精致又原始,他略有些瘦,脊椎突出,像一条澄明的江流。谭宗明一寸一寸吻过那条江,水温热起来,白纱帘被风吹起,扑在他们身上。他们缠绕得隐秘而放肆,容纳彼此的血肉、脉搏、欲望,容纳了全部。


赵启平缠住谭宗明腰间,扣紧他,轻吻他耳廓,嘴唇在黑夜中无声地开合。


爱人的双眼,是远方梦中的夜雨。风在其中穿行,叶在其中碎响。赵启平的眼神失了焦,两点星光,变成了两片朦胧的月。他下意识抚摸谭宗明,感到那人的一颗汗水落下,径直滴在颈间。他仰起头叫出声,血管在颈上蓬勃地悸动。


谭宗明一把抱紧他,咬了上去。他鹿一般的眼睛茫然地睁大,泪水瞬间溢出来。


雨痛快地下。


 


假期的最后一天,是清明节。赵启平刻意等到明家人祭拜结束,才和谭宗明一起过去。


墓园太简洁,因为简洁,所以显得苍凉。而那苍凉又生出一份惋惜。松柏稀疏地立在墓碑之间,有淡淡香火味。杂草似乎许久没有修剪。他们找到了明楼明诚的墓,他俩就挨在一起,共用一个祭台。墓碑被荒草覆盖了一半,几乎看不清名字,戎马倥偬,蓬蒿埋骨,也不过如此了。


祭台上被扫的清洁,明家人不烧纸、不点香,只干干净净地,放着一瓶白花。因为这两人生前见了太多战火和硝烟。一点干净,才是他们上下求索的东西。


谭宗明和赵启平对着墓碑鞠了躬,将备好的花放在花瓶中。


 


回去之后,赵启平直截了当,向凌远请了个长假。凌远倒也没多问什么,只看着赵启平背着光,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。他准了假,让他回来之后直接去分院工作。倒是李熏然那小警官,不知怎么突然冒出来,拉着他问是要去哪。


他缠不过李警官,敷衍了两句,笑了笑,只说想去旅游,细节就没再多讲。只不过,他当然会告诉谭宗明。


晚上十点,夜色迷蒙。谭家院子里那棵白杨树,比起之前好似长高了些,新叶也发出不少,谭宗明前两天玩笑说,那是他俩收养的孩子。他们沿着鹅卵石小路散步聊天,手指交缠,夜灯从上方打下来,把影子投射到地上,然后拉长。


“我跟凌院长请了长假。”赵启平忽然开口,“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,国内国外,去哪里都好。”


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,谭宗明并不很惊讶,他早就了解和习惯他的性格,“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?”他问,声音在深夜尤其柔和。


“原先,是有‘代替明家人看看世界’这种初衷,”赵启平笑了,无意识低下头,“后来觉得,其实是我自己想到外面看看,想再认识一遍这个人间。”


他本来还想说,起初他的确是打算两人一同去的,他们两个抛下这边的林林总总,好好看一看这个繁华世界。可是,他向凌远请假的时候突然想起来,自己差点忘了,谭宗明无论如何还是晟煊的头把手,离开十天八天还好,可自己一走不知多久,晟煊离不开他。然而,他看见夜灯底下,光线把人影模糊勾勒,谭宗明温柔沉静地望着他,微微点头,他就觉得自己不必再解释了。他什么都明白。


“还会回来吗?”谭宗明笑问。


赵启平仰起脸,对着他含笑的眼神,他深知即使自己答“不会”、“不确定”,那眼睛依旧会是笑着的,依旧会波澜不惊。他们刚刚交往的时候,谭宗明一直嗜好凝视他的眸子,原来人的一双眼,可以承载那么多情绪,那么多心声,那么多欲说还休的深情厚意。


他上前去,轻轻抱住他,他说,“当然。”


 


赵启平闭上眼躺在床上,台灯开着,他没有睡着。自从他们山庄度假回来,就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一个习惯,每晚睡前,昏黄灯光之下,谭宗明会为他读点什么,他喜欢他的声音,海洋般静谧而浩瀚。也许是小说,或者散文,或者是诗。赵启平就闭着眼听,听到最后一个字落下,像海浪退潮的那刻,他就会落入睡眠。


气氛恰到好处的温馨。谭宗明坐在床头,随手拿起一本书,是泰戈尔的《飞鸟集》。赵启平呼吸沉稳,就躺在他身边。他开始读。


我们如海鸥与波涛相遇似的,遇见了,走近了,海鸥飞去,波涛滚滚的流开,我们也分别了。我们的生命就似渡过一个大海,都相聚在这个狭小的舟中。死时,我们便到了岸,各往各的世界去了。


但愿,让死者有那不朽的名,让生者有那不朽的爱。


 


整个夏天,赵启平是在中国西南部过的,广西、贵州、云南,全都走了一遍。他也没什么具体计划,刚刚入秋,就坐飞机去了美国洛杉矶。他曾经在那里读过硕士。


唐人街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,凡是世界上华人聚居的地方,总是有种特别的感觉,粗糙却坚韧,像黄河边披头散发的垂柳,粗粝的美。那里有他当年经常光顾的面馆,店主的猫还在,虽然衰老了一些,可还认得他,像故友重逢似的,舔了舔他手心。


后来,他去了法国巴黎。故事里,明楼明诚两人情愫暗生的城市。那里的确适合产生一些浪漫,一些赴汤蹈火的爱情故事。他沿着若有若无的线索,找到加路赛尔桥的书屋,找到两人住过的公寓,当然,它们都已经没有往日痕迹,成了旧址。


他在那个老墙底下坐了一个下午,鸽群飞过来,扑棱棱落了满地。


 


第二年,农历大年二十八。


安迪说今年过年要陪樊胜美回她老家,看望她的父母,连带着亲戚好友,带了三大箱的礼物。谭宗明那天晚上正好有时间,就开车送她们去机场。


赵启平没有事先告诉他,自己的班机就是年二十八晚到上海。谭宗明的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,飞机划过苍茫夜空,划过万家灯火,缓缓降落。


他帮女士们拎着箱子,把她们送进机场的玻璃大门。那时,赵启平已经领到了行李,正往出站口走去。夜晚的机场影影绰绰。


再过一分钟,室外的风潇洒地灌进来,他就会突然出现,在机场门口见到谭宗明。他们的眼神,将要交汇在温柔的夜色里,又一次相逢,又一次不期而遇。


 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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